晓山裁青

【卡雷】暗处滋生

◆黑卡/有强制情节/三观不正
◆现代AU/心理咨询/日记体/意识流/路人视角
◆暴风式OOC，如有不适请立即退出。接受批评，但不接受对作者的人身攻击。

天气阴沉，窗外风雨大作。我拉上了窗帘，自顾自写着记录。

今天的会面不是很多，只需迎接一位客人。这位客人怀疑得很，他预约时提供的信息只包括了真实度不高的姓名、性别、年龄与咨询日期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具体来访时间。

我原以为会是个公子哥或是不良少年之类的人物，但看起来并非如此。
来者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。他将黑伞收拢倚靠在门侧，脚步沉稳，穿着考究，带着与他尚未成熟的眉眼全然不符的凝重，像是从老旧影片中走出的角色。

他礼貌性的颔首，拉开座椅，直直坐下。

「下午好。」
第一次交流十分重要，我决定树立一个温柔和蔼的形象。于是面带微笑将手伸出，他却定定地看着我，半晌才握住滞留在空中的手。

看样子，是位相当棘手的客人。

「卡米尔。」
他将名字告知，声音出口带着几分嘶哑，像是沉重门扉被冲撞而发出的低吼，沉闷危险，让我联想到野兽。

卡米尔将赤色的围巾摘下，有条不紊地将其整齐叠在桌侧，柔软的布料与他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显得格外诡异。
我习惯性地斟了杯茶，少年的身份绝非一般。但多问并不是我所需要触及的范围之内。

是时候进入正题了。

「我喜欢一个人。」
卡米尔没有给我引入话题的机会，说实话他看起来并不像会掩饰的人。我正打算顺着这句话接下去，便又听见他补充了一句。
「确切来说，可以称之为‘爱’。」

所咨询是情感方面的问题吗？这倒是很正常的大方向。

我先入为主以为他口中的人是一位女性。
「那么，她现在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呢？」
已确定关系的恋人？单纯的追求者？暗恋者？又或者是上司与下属、教师与学生这样有诸多障碍的关系。

「他是我的兄长。」
我险些拿不稳茶杯，感叹当真一语成谶。幸好中文“他”与“她”的发音一致。

我又猜想卡米尔与兄长的感情也许不对等，甚至这位少年还处在暗恋阶段。那这极有可能就是他与我谈话的主题。

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」
索性我还算是有良好的修养，并未失态表露出太多惊讶。我将语气放的尽量和缓，希望或多或少能降低少年的戒备，得到更多有利于这次咨询的信息。

卡米尔看起来并不意外这个问题，毕竟直接询问他遇到什么困难那是教师的习惯。

他抿唇将脊梁挺得笔直，像是作战前分析局势的军师那般肃穆。他的目光如炬，不难猜测卡米尔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。

「——他年长我三岁。」
卡米尔这样说，我知趣地没有打断，他停顿片刻才继续开口。
「他是我的…我的光，我需要他。」

我终于明白卡米尔为何会让你感到危险。

根据他的叙述，他是“家族”中的私生子，被人无视或鄙弃的存在，跌打滚爬之间硬是混到了八岁。
心上人——姑且称之为兄长吧。兄长是“家族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，实力强大，猖狂与冷静完美融合的矛盾体。

卡米尔遇见他兄长之前，他已放弃了反抗，只是被动而麻木的接受。直到他的兄长将锐利的刀刃递给他，笑着说：
「杀了他们，就跟我走。」

后来卡米尔得知那是因为兄长需要一个“制动装置”的存在。也许对兄长来说只是顺手救了一个孩子，但对卡米尔来看，那是将他拉出深渊的手。
当然兄长也并没有让卡米尔失望，他的确尽职尽责的亲自培养卡米尔，甚至给予了最大限度的信任。

之后，兄长离开“家族”自立门户闯荡，唯一带上的人也是卡米尔。

——这倒是十分像小说里的剧情。

卡米尔并没有在意他说的信息对这次咨询有没有用处，他只是固执的把心上人的形象描摹出来。时不时还会加上手势，像在炫耀他所爱的人有多么好。

我保持沉默没有打断，在纸上记录以下信息：
1.卡米尔与其兄长关系紧密，这恰巧是将情感宣之于口的最大阻碍。
2.兄长在卡米尔的生命中十分重要，其地位类似于情感寄托。
备注：二人身份复杂，恐与某些势力牵扯。

「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份感情的呢？」
我应该考虑，你是要引导这个少年走回所谓的正道，还是要帮助他在心理上达成“目标”？

「十二岁。」
卡米尔给了这样一个回答，我点头示意他透露的更多一些。

这恰好处在感情青涩懵懂却又偏执的时期，但这并非看轻的理由。
对一个少年——同时还是一个被迫成熟手上又沾染过鲜血的人来说，能坚持一段有始无终的暗恋，是多么难得的事。
问题是，这究竟是“爱情”还是“亲情”？

「没有他的空气会让我难以呼吸。」
「看见别人接近他，会产生嫉妒，后来演变成了占有欲。」
卡米尔平静地说，他像是在背诵既定的演讲稿一般，毫不在意口中吐露出的话语会造成什么影响。

「这种情感很正常，你不用为之担心。」
「如果是我，有那样一位将我拉出深渊的兄长，我也……」

原封不动的用卡米尔的原句是最为保险的做法，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打断。卡米尔抬起眸子看，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，此刻却卷起层层海浪。
卡米尔踌躇片刻，他先前平淡的语调终于有了波动。

「那么，我对他产生了欲望，也是正常的吗？」

「我想舔舐他的锁骨，禁锢他的腰肢，他的手指会不由自主的与我接触颤抖。」
「我想听他带着哭腔喊我的名字，呼吸与喘息缠绵不清。」

他攥紧了手指。
「我想让他眼里只有我一个人。」
「我是他的军师，是他的心腹，是他的弟弟，但永远不是“情人”。」

——这一段话我印象极为深刻，以至于在数小时后写日记时，我能完整的复述。

这一次谈话中，我只是初步了解他的问题所在。当我提醒卡米尔时间已到时，他并没有延长的打算。
只是倾诉出来，就已经足够了么？

我不相信。
果不其然，他的预约很快送到了我的手上，看样子是有长期交流的打算。
他第二次造访时，没有过多开场白，我们简单的进入了正题。

「那么，你不打算放弃这份感情，是吗？」
他点头，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浅显的问题。
「你认为，你能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呢？」
缄默。他目光下沉，看着杯中的茶叶起伏，我想这是一个过于直接的问题，也许他接受不来，但这必须面对。

「我准备了三年，有九成把握可以拿下组织。他对我十分信任，以至于我有无数次背叛他的机会。」
「我只要一次决定，就可以架空他，甚至强迫他，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。」
「可是我做不到。我看不透他。」
他抬起头来，苦笑得让人心疼。
「他的信任让我露不出獠牙来——我怎么敢呢？」

如履薄冰，如临深渊。
我毫不怀疑，只要我一句煽风点火，他真的会按他所说那样做。然后永远失去他的兄长。
但我不愿意看见那种结局。

「顺理成章的“恋爱”在你眼中，没有可能吗？」
「我连这样的梦都不敢于去做。」

执拗到了自卑。兄长在他的心中是“光”的存在，以至于不敢于去亵渎。
仿佛一株生长在荆棘丛的玫瑰，他宁愿摘下取得一个永恒而凄美的标本，也不敢去贸然移植，让其从野生变为家养。

卡米尔只看见了他兄长站在高位的一面，作为领导者与被倾慕者的模样。他没有见过甚至也不敢想象他的兄长——站在高位的兄长——微笑着接受他，亲吻他。所以他只能将兄长拉下神坛。
但是卡米尔，这位“乖巧”而“忠诚”的弟弟，舍不得。

卡米尔正处于爆炸的边缘之上，只差一点火星，而火柴并不在我的手上。

一个月之后，我收到一条无来源的短信。内容是：“他要结婚了。”
很正常，不是吗？也许兄长真正爱上了某一位女性，也许是兄长为了夺取利益特意准备的政治婚姻。

他限制了兄长的人身自由，骗过了所有心腹和外来者，将朝思暮想的人藏起来占有。

他们会在昏暗的房间亲吻，用伤痕累累的手指试探敏感点，听压抑和背德的喘息，却始终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
也许那时他们会用血缘的关系刺激对方，为了警示和劝阻，也为了更为心惊肉跳的接触。

在未来的某一天，也许兄长崩溃让这段病态的关系得以延续，也许幼弟后悔让这段背德的关系立即终止。
不过，尽数与我无关。

ETC.  or  FIN.

最开始的《暗处滋生》的半完整版，原定五千字，可惜写到一半就忘了，还是发了出来。
如果有机会，会让这篇不烂尾的。